第三十一章他的態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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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麽法子？趕緊說，別賣關子！”李慧語才剛受了氣，並沒有多少耐心。
“慧語姐姐，你去找條狗來！”盡管李慧語語氣不佳，但孟莫莫卻很興奮，顯然對自己的這個主意很有信心，“孟萋萋這個人哪，對人心硬如鐵，但對貓貓狗狗卻是格外心軟，她哪怕走在路上遇見無主的貓狗，也會命人停下來餵食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李慧語琢磨著孟莫莫的話，虛握拳頭，抵住了下頜。
“慧語姐姐，你去找一條狗，最好先打它一頓，讓它看起來皮開肉綻很可憐，然後把它丟到沼澤裏去。你只要讓孟萋萋見到這條狗，她絕對會冒險去救的。”孟莫莫詳盡講起了她的計劃，“不過你別忘了，事先把她的丫鬟引開，不然冒險的人，很可能就是她跟前的流霞了。”
“這些都好辦。”李慧語終於滿意了，拿帕子虛掩了一下嘴，笑了起來，“我命人去找狗，你負責把她的丫鬟引開。”
讓她引開流霞？孟莫莫連忙擺手：“慧語姐姐，不是我不肯幫忙，而是我和孟萋萋積怨已深，這事兒如果讓我去辦，她肯定會起疑心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，是讓我去辦？”李慧語不高興了。
“不不不，慧語姐姐去辦也不合適。”孟莫莫說著說著，眼神朝嚴樂儀身上瞟，道，“流霞那丫頭精著呢，須得一位從來沒和孟萋萋起過沖突的人去辦這件事，她才不會起疑。”
李慧語順著孟莫莫的目光，看向了嚴樂儀，雖然孟莫莫這樣說，有不肯賣力的嫌疑，但她不得不承認，挑嚴樂儀去辦這件事，顯然更合適。
嚴樂儀感受著李慧語的目光，心裏頭恨死了孟莫莫。她父親不得志，家裏又窮，不願意得罪任何人，即便一直巴結李慧語，也從來沒想過要和孟萋萋結怨。如果她去辦了這件事，讓孟萋萋恨上了，怎麽辦？那一位，可不像孟莫莫這樣傻，肯定會有所察覺的。
嚴樂儀百般地不願意，但無奈李慧語就這樣看著她，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表忠心：“我去替三小姐把流霞引開吧。”
她主動請纓，李慧語很高興，但又強調：“別說是替我辦事，我跟這件事一點關系都沒有。”
這便是既要害孟萋萋，又想把自己摘幹凈了。嚴樂儀知道，這是李慧語一貫的作風，點著頭應了一聲。
李慧語滿意地笑著，和她們約好了時間地點，派人找狗去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此時書房裏，只剩下了顧瞻和李清，其他人都到莊子各處逛去了。
李清一手搭到顧瞻的肩膀上，稍稍用了點力，顯然生氣了：“飛軒，我李清自詡待你不薄，你剛才為何那樣對我妹妹？你可知女孩兒家面皮兒薄，你當眾說她不適合寫狂草，讓她傷心了？”
顧瞻不知該如何向他表述，猶豫了一下，道：“那日你妹妹生辰宴，我去道賀，她非要把她自己寫的一幅狂草送給我。”
這話沒頭沒尾的，李清卻是驟然變色。他皺著眉頭想了想，突然問道：“飛軒，你也愛寫狂草，是也不是？”
“是。”顧瞻點了點頭，“我是這幾年才學寫狂草的，寫得不好，知道的人也不多。”
李清突然就明白了李慧語的心思，忍不住嘆了口氣：“我妹妹也沒什麽配不上你的。”
顧瞻馬上道：“是我高攀不上。”
明明是門當戶對，他卻說高攀不上！顧瞻居然瞧不上他如花似玉，滿腹才華的妹妹！李清突然生出一股怨氣，不知朝哪裏撒才好：“那你也該對她好點！”
顧瞻卻是正色道：“那樣做，豈不是讓你妹妹誤會？既然我對她無意，就該狠一點，讓她早些斷了念想才是。”
顧瞻這樣做，好像才是君子所為，李清欽佩他的做法，但到底氣不過，甩手走了。
感情的事，哪能勉強得來？顧瞻無奈地搖了搖頭，朝外找孟萋萋去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
書房後沿著院墻，有一條石子兒鋪成的小路，掩藏在粉墻和竹林之間，很是隱蔽。孟萋萋就沿著這條隱蔽的小路，低著頭，慢慢地走著。
她把退親的信都寫好了，她原以為再也不會和他有交集了，怎麽不管在哪兒都會遇見他？孟萋萋狠狠地擡起一腳，把一粒小石子兒踢出老遠。
流霞生怕她踢疼了腳，道：“大小姐，齊公子今天的態度挺友善的，誇您字寫得好呢，您有什麽不高興的？”
孟萋萋擡起頭，眼中滿是迷茫：“流霞，你說，他到底是對我好，還是對我不好？”
流霞仔細認真地想了想，道：“齊公子對您的態度，總像是您欠了他幾吊錢，但又時不時地幫您一把，比如上次平息流言……依奴婢看，他莫不是在耍手段，打您一棒子，再給您一個甜棗，好讓您對他死心塌地，應下這一門親？”
打一棒子再給個棗？等她死心塌地地應下這門親，他再主動退掉，好借此羞辱她，以報當年之仇？真的是這樣嗎？孟萋萋恨恨地飛起一腳，又踢走了一粒小石子兒。
“大小姐，您都已經決定退親了，還在意他的態度做什麽？”流霞緊盯著她的腳，生怕她把腳趾頭踢腫了。
就是，等江西的道路一通，她就把信寄出去，讓孟德昭命令羅氏退掉齊湛的庚帖。孟萋萋暗暗地對自己說著，可就是忍不住地還想踢石子兒。
流霞正要再勸，忽然有一人端著一只大碗，從斜刺裏沖過來，眨眼間撞上她的肩膀，把滿滿地一大碗湯，盡數潑到了她的身上。
流霞渾身上下，頓時變得水淋淋的，肩膀上還掛上了幾片菜葉。
這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，以至於她張著嘴，呆楞住了。
孟萋萋聽見動靜，轉過身一看，原來闖禍的是嚴樂儀的丫鬟，丁香。
丁香年歲不大，今年最多十二，她看著流霞滿身的湯汁，嚇得聲音帶上了哭腔：“流霞姐姐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求你不要告訴我們家小姐，不然她肯定要把我趕出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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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慧語姐姐，你去找條狗來！”盡管李慧語語氣不佳，但孟莫莫卻很興奮，顯然對自己的這個主意很有信心，“孟萋萋這個人哪，對人心硬如鐵，但對貓貓狗狗卻是格外心軟，她哪怕走在路上遇見無主的貓狗，也會命人停下來餵食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李慧語琢磨著孟莫莫的話，虛握拳頭，抵住了下頜。
“慧語姐姐，你去找一條狗，最好先打它一頓，讓它看起來皮開肉綻很可憐，然後把它丟到沼澤裏去。你只要讓孟萋萋見到這條狗，她絕對會冒險去救的。”孟莫莫詳盡講起了她的計劃，“不過你別忘了，事先把她的丫鬟引開，不然冒險的人，很可能就是她跟前的流霞了。”
“這些都好辦。”李慧語終於滿意了，拿帕子虛掩了一下嘴，笑了起來，“我命人去找狗，你負責把她的丫鬟引開。”
讓她引開流霞？孟莫莫連忙擺手：“慧語姐姐，不是我不肯幫忙，而是我和孟萋萋積怨已深，這事兒如果讓我去辦，她肯定會起疑心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，是讓我去辦？”李慧語不高興了。
“不不不，慧語姐姐去辦也不合適。”孟莫莫說著說著，眼神朝嚴樂儀身上瞟，道，“流霞那丫頭精著呢，須得一位從來沒和孟萋萋起過沖突的人去辦這件事，她才不會起疑。”
李慧語順著孟莫莫的目光，看向了嚴樂儀，雖然孟莫莫這樣說，有不肯賣力的嫌疑，但她不得不承認，挑嚴樂儀去辦這件事，顯然更合適。
嚴樂儀感受著李慧語的目光，心裏頭恨死了孟莫莫。她父親不得志，家裏又窮，不願意得罪任何人，即便一直巴結李慧語，也從來沒想過要和孟萋萋結怨。如果她去辦了這件事，讓孟萋萋恨上了，怎麽辦？那一位，可不像孟莫莫這樣傻，肯定會有所察覺的。
嚴樂儀百般地不願意，但無奈李慧語就這樣看著她，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表忠心：“我去替三小姐把流霞引開吧。”
她主動請纓，李慧語很高興，但又強調：“別說是替我辦事，我跟這件事一點關系都沒有。”
這便是既要害孟萋萋，又想把自己摘幹凈了。嚴樂儀知道，這是李慧語一貫的作風，點著頭應了一聲。
李慧語滿意地笑著，和她們約好了時間地點，派人找狗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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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清一手搭到顧瞻的肩膀上，稍稍用了點力，顯然生氣了：“飛軒，我李清自詡待你不薄，你剛才為何那樣對我妹妹？你可知女孩兒家面皮兒薄，你當眾說她不適合寫狂草，讓她傷心了？”
顧瞻不知該如何向他表述，猶豫了一下，道：“那日你妹妹生辰宴，我去道賀，她非要把她自己寫的一幅狂草送給我。”
這話沒頭沒尾的，李清卻是驟然變色。他皺著眉頭想了想，突然問道：“飛軒，你也愛寫狂草，是也不是？”
“是。”顧瞻點了點頭，“我是這幾年才學寫狂草的，寫得不好，知道的人也不多。”
李清突然就明白了李慧語的心思，忍不住嘆了口氣：“我妹妹也沒什麽配不上你的。”
顧瞻馬上道：“是我高攀不上。”
明明是門當戶對，他卻說高攀不上！顧瞻居然瞧不上他如花似玉，滿腹才華的妹妹！李清突然生出一股怨氣，不知朝哪裏撒才好：“那你也該對她好點！”
顧瞻卻是正色道：“那樣做，豈不是讓你妹妹誤會？既然我對她無意，就該狠一點，讓她早些斷了念想才是。”
顧瞻這樣做，好像才是君子所為，李清欽佩他的做法，但到底氣不過，甩手走了。
感情的事，哪能勉強得來？顧瞻無奈地搖了搖頭，朝外找孟萋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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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房後沿著院墻，有一條石子兒鋪成的小路，掩藏在粉墻和竹林之間，很是隱蔽。孟萋萋就沿著這條隱蔽的小路，低著頭，慢慢地走著。
她把退親的信都寫好了，她原以為再也不會和他有交集了，怎麽不管在哪兒都會遇見他？孟萋萋狠狠地擡起一腳，把一粒小石子兒踢出老遠。
流霞生怕她踢疼了腳，道：“大小姐，齊公子今天的態度挺友善的，誇您字寫得好呢，您有什麽不高興的？”
孟萋萋擡起頭，眼中滿是迷茫：“流霞，你說，他到底是對我好，還是對我不好？”
流霞仔細認真地想了想，道：“齊公子對您的態度，總像是您欠了他幾吊錢，但又時不時地幫您一把，比如上次平息流言……依奴婢看，他莫不是在耍手段，打您一棒子，再給您一個甜棗，好讓您對他死心塌地，應下這一門親？”
打一棒子再給個棗？等她死心塌地地應下這門親，他再主動退掉，好借此羞辱她，以報當年之仇？真的是這樣嗎？孟萋萋恨恨地飛起一腳，又踢走了一粒小石子兒。
“大小姐，您都已經決定退親了，還在意他的態度做什麽？”流霞緊盯著她的腳，生怕她把腳趾頭踢腫了。
就是，等江西的道路一通，她就把信寄出去，讓孟德昭命令羅氏退掉齊湛的庚帖。孟萋萋暗暗地對自己說著，可就是忍不住地還想踢石子兒。
流霞正要再勸，忽然有一人端著一只大碗，從斜刺裏沖過來，眨眼間撞上她的肩膀，把滿滿地一大碗湯，盡數潑到了她的身上。
流霞渾身上下，頓時變得水淋淋的，肩膀上還掛上了幾片菜葉。
這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，以至於她張著嘴，呆楞住了。
孟萋萋聽見動靜，轉過身一看，原來闖禍的是嚴樂儀的丫鬟，丁香。
丁香年歲不大，今年最多十二，她看著流霞滿身的湯汁，嚇得聲音帶上了哭腔：“流霞姐姐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求你不要告訴我們家小姐，不然她肯定要把我趕出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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